早起看了个视频,提到死亡,提到理性。又让我想起曾经种种别离的场景。
痛,太痛了,偏偏不知这种痛感从而而来。
耳濡目染,长辈们的文化总是告诫我们,如果没有悲伤的资格,那么就不要悲伤,以免给他人造成困惑与负担,似乎什么事情都需要一些理由。借由合理的借口,还能在无方向的道路上心安理得地多流浪一阵子,一旦没有了这些,就必须认清方向、认清现实,大步往前走。而真实的、宝贵的情绪,都是他人的拖累,必须要强制抚平,像踩死一只蚂蚁,捏死一株嫩芽一样漫不经心。
正能量,是一种不允许,哄骗中带有一丝暴力。见风使舵,我开始使用理性给世界归因,给行为找缘由,用理性攀登道德的最高峰。先活下去再说。理性是用归因与逻辑编造的一个壳子,让懦弱的我得以喘息;理性是一把刀,保护我在丢弃情感的状况下做出合乎常理的抉择;理性让我活下去,混得更好,却诅咒我永不能真正地活着。
人终将一死,越是赋予死亡越多的仪式、越多的调侃,只是体现出了越多越深层对死亡的恐惧;所有这些,都是恐惧的衍生物。或许大人们真的需要向纯洁的婴孩多参几个来回,越来越多的仪式像一层层薄纱,逐渐蒙蔽了我们的眼睛。出于恐惧,更是需要极力地反驳不利于自己立场的人事物,不坚定不足以继续前行,最好是给自己的行为加以社会性的彰勉,再多加一层纱,就暂时地隔离了对纱背后那层层束缚的怀疑。
痛是实在的、苦也是实在的,但我感受不到他们。我陷入了对痛苦的不可知假设中,不可知所以不能知,不能知所以越发恐惧,越发恐惧又致使编造出更多不可知的理由;到最后,似乎痛和苦真的是不可触碰的违禁品了,到最后只能把一切与之相关的东西用“那什么”这样模糊的语言来迷糊自己,不要好奇,不要起疑心,就稳稳当当地在龟壳里蜷缩着活下去吧。但心底里却总有一个隐约的声音,对痛和苦有着绝对的向往。我清楚,这些才是真的东西。
或许,以上这些,仍然是一个理由、一场让人越发痛苦与恐惧的思辨。生而有的对死亡的恐惧,让我绝不可能明了什么是绝对的真,漫长而短暂的生命需要模糊、需要随机激励以帮助我们走过尽可能长的路。人生来就带有目的:活着或者延续。我绝无法与这些终极目标所抗衡,但又无法做到长久地甘心,对人类最大的惩罚,莫过于给予牢笼里的思想以看得见牢笼的思维与眼睛,却又绝不可能逃离出去的身心差异。逃离痛苦别无二法,只能不闻不问、蒙蔽、或是给自己设置无限制多的困难。种种,都是自我欺骗。
目前为止,我所唯一能确定的事就是人生毫无意义,由此我对痛苦依然渴望:当我痛苦时,必然在更接近真相的地方待着。我依然会被向往死亡的勇气鼓励,赞叹向死而生的倔强劲所激励到,这个世界上,让我感到真切的人和事已经不多了,这几天我又时常想起你来。对你的不满,绝对是对我最大的误解。
比起高山,我是远远更喜欢大海的。大海是一种更为绝对的精神,大海超越生死,只是沉默地日复一日自顾轮回。如果说高山是我们寻找真相途中可靠的栖脚处,那么大海就是真相本身。大海是死的,于是大海就自由了,大海就活了。
人无法主观地屏蔽掉某种类型的情绪,当我不接受痛苦、不接受无常、不接受离别,那就等于把其他情绪一并推开。这样一来,我就变成社会可靠的棋子,是妈妈的儿子,是公司的职员,抑或是称职的伴侣,但唯独不是我自己,是神是鬼唯独不是人。
我当然接受痛苦,只是风太大,当痛苦如潮水袭来,我确实还没做好准备。
以上胡言乱语,如果有幸被来者读到,而读者认为这是不可取的丧文化,那么即便在生活中我们相处的很好,也绝无法成为精神上的好友。我总会通过否定点什么去试图接近或许可以肯定的东西;而不是直接肯定点什么,做一个人见人爱的自信而积极的人。假的热闹与真的孤独,我想还是应当选择后者。
今年没有计划过什么,没有许过愿望,唯独看了两次海。那现在我可以向自己许下愿望,希望快乐与痛苦都可以像潮水般袭来,重重地拍打在身上,我将仔细地聆听这粉身碎骨的声响,那是生而为人的最美妙赞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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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写作灵感:*
三年,一个零零后唯物主义者与死亡的和解_哔哩哔哩_bilibili
2023/01/29